从库木吐拉千佛洞看龟兹壁画的演变

2013-06-26 18:09:33　来源: 网易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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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千佛洞位于库车城西约30公里的渭干河龙口东岸，是古龟兹重要石窟群之一。整个石窟群因地形分成两个部分：靠北边的山麓有79个窟，称窟群区；沿河东岸向南下行，离窟群区约3公里处分布着32个窟，称为沟口区。库木吐拉千佛洞已发现并编号的洞窟共111个。

库木吐拉千佛洞在现存古龟兹地区众多的石窟寺中有着特殊地位。它的壁画包括了龟兹壁画的所有类型，而且每一类型都有比较完好的、精美的代表作品。可以说它是龟兹壁画历史发展的陈列馆。这里的壁画有三种不同的类型和风格——第一种风格带有较多的外来影响。第二种风格是龟兹地区所特有的、数量也是最多的。还有一种风格是唐代汉民族的画法及受其影响形成新的龟兹风。

第一种风格的壁画主要保存在沟口区20、21号两个窟(即新1号窟、新2号窟)，其次在22、23和29号窟也有这种风格的残画。这些窟都是方形穹顶窟。

21号窟最为典型。此窟主室内无坛基门连甬道，无耳室，亦无塑像，在甬道出口处，东壁有一小龛似储藏室。主室穹顶部绘有13身伎乐供养菩萨，室内东壁上部绘有表示宫室木建枋头的壁画，下面接着似柱子的垂直图案花纹，每两根柱子之间留有相当大一块空白，柱子下面接着几条花边；有鳞纹、绳纹、叶形三角纹、忍冬纹等。大概作者企图用壁画把石窟表现成带廓柱的建筑样式，或许中间还有完成的画面。

此窟穹顶的画代表了第一种风格的最高水平，壁画保存也较完好。穹顶的最高处是重瓣莲花图案，下接13身供养菩萨，再下是垂帐纹。这些菩萨有着贵族的气质，脸略长，眉目距离很宽，鼻直而高，唇上画着两撇蝌蚪似的弯曲小胡子，肌肤白晰，上身和足部赤裸，下着羊肠大裙，有两手合十持花供奉者，有持净瓶者，有持花绳者，舞姿翩翩，各具神态，身驱皆作S形扭动，具有优美的节奏感，表现了印度舞蹈对壁画的影响。

这组壁画的色彩也极好，是一种重彩平涂的技法。作者使用色彩匠心独运。在16窟，一个巨大的洞窟，除了外壁绘一幅《各国王子举哀图》外，长廊似的左右两壁都被巨大的立佛所排满；每排立佛都有边框，自成一幅画面，从券顶直达地坪；整幅画中，一身立佛顶天立地，只有画幅上部和下部的边角处有几个很小的供养人或佛弟子、比丘。其构图、人物形象、衣服的用线和晕染的方法，以及整个画面色调，都与柏孜克里克的立佛画风完全一致，把它称为典型的高昌回鹘风是可以的。另外，79号窟也有回鹘供养人的壁画，不过它的画风与汉风无异。

到11世纪后，伊斯兰教在喀什、和田逐步传播，并渐渐向龟兹渗透，龟兹佛教进一步衰落了，昔日的光辉黯淡了。这个时期的代表性洞窟有41、46附1号等窟。这些窟的壁画的共同特点基本上是墨线勾勒，用笔不是铁线描，有汉字书法味道；色彩很简单，用土红草草地一抹了事，如46附1号窟，是高大的中心柱窟，然而从上到下都用墨线勾满千篇一律的小千佛，白描，五色，只在券顶上用土红粗线画几朵云纹或莲花图案，一片凄凉冷落；这种不景气的画风，反映了寺院经济的衰落。

佛教壁画大约在3世纪传入龟兹地区。因为佛教是由印度传入的，根据一般规律，首先是传入印度风格的佛教壁画，然后才逐渐地民族化。从敦煌壁画发展来看，也是先传人龟兹风格的壁画，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发展到民族化。

古龟兹不仅是古代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中转站，而且创造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库木吐拉千佛洞正是这个历史过程中的典型代表。

(选自《文物天地》1987-1988年) 作者：袁廷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