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不对。
说起老锣,都熟悉,龚琳娜的德国丈夫,她所有歌曲的作曲人。却少有人探究明白,一个西方人何以能如此熟悉中国的传统曲调和民歌唱法,甚至敢为李白、杜甫、李清照的诗词谱曲,谱得还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老锣喜欢古琴,在上海音乐学院留学过几年,师从古琴大师龚一,他研究作曲,最擅长以五声音阶谱曲……这都不是关键,关键还在于老锣喜欢中国音乐到骨子里,愿意站在这个角度写歌。“有次我看《晓说》,我看到高晓松居然在电视里说汉人没有音乐细胞,没有节奏感,旋律也不行。我非常生气,谁说汉人没有音乐?中国2500年前就有十二音阶的曾侯乙编钟,怎会没有好音乐?只是如今的中国音乐亟待发展,我们模仿西方音乐太久,以至于匮乏自己原创或有特色的音乐,我和龚琳娜希望写出有中国根的音乐。”
老锣说,在中国他的音乐总是会被归类,然后贴上标签,一会儿“新民乐”一会儿“世界音乐”,在他看来这些都是阻止音乐突破的条条框框,必须和龚琳娜的三观一样全部被打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不对。”龚琳娜解释丈夫的观点说,并非把原生态的音乐介绍到国际舞台,就是所谓的“世界音乐”了,那纯粹是搬运工而不是艺术家,“民族音乐没有开放性、是地方化的,别人无法理解,作为艺术家你必须把中国音乐原生性的根挖出来,用新的作曲方式表现出来,老锣擅长这样做,他去听京剧去听民乐,很快就把旋律忘记了,但他记得那些音乐的灵魂,他能把它们移植入我的歌曲中。”
“神曲”前后落差大?不对。
老锣和龚琳娜把这种“移植”,做出多种多样的表象,就像是山西人在面食上的千变万化。老锣可以写端庄如大家闺秀的《爱之歌》,也能用同一只手,写出痴癫耍泼的《法海不懂爱》。“并非歌曲落差大,只是你们对歌曲的理解太单一,太模式化,我们得对音乐做更多新尝试和新突破。我不否认,一些曲子是为了符合情境而去做的,比如小型演唱会、晚会、露天演出……各种场合需要不同的歌曲和表达方式。”在《忐忑》走红湖南卫视后,龚琳娜和老锣对每次演出都很谨慎,从歌曲到衣着到化妆,都是两个人和团队商讨后的集体决定。
龚琳娜和老锣抱着"不破不立"的传统思想一路闯荡歌坛,既可以用下里巴人的夸张装扮和歌曲吸引电视收视率,也能够举办小型古诗词音乐会,阳春白雪到惊掉人下巴。“我觉得真实、虔诚是我们坚持的底线。我希望观众能够看到我的真诚。”龚琳娜说。“不假唱,还得流露出真实情感,歌手要体会歌曲,知道自己做什么。”老锣补充。(徐文瀚/沈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