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广慈:活着总要做点事儿
瞿广慈专访
我是裸婚但前提是我们从来不缺钱花
网易艺术:各位网易的网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网易艺术访谈录,邀请到的嘉宾是雕塑家瞿广慈老师。
瞿广慈:大家好!
网易艺术:今天来到网易直播间,首先要送给瞿老师三个好的称号,一个是好丈夫,一个是好雕塑家,另外一个就是好商人。先说好丈夫,瞿老师对好丈夫这个称号,可以这么称之吗?
瞿广慈:我觉得不敢当。
网易艺术:但是您和向京被艺术圈的人被普遍称之为是神仙隽侣,你们是哪一年结的婚?
瞿广慈:我们是1996年。
网易艺术:可以说是裸婚吗?
瞿广慈:裸婚,但是我们的运气特别好,几乎很早就没有什么生活方面的压力,没有缺过钱,在一块儿没有什么特别让我们觉得特别缺钱,为了钱而焦虑,不高兴,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情烦恼。一是因为裸,不需要太多的包装,太多的好东西,牌子,年轻的时候没有那么讲究,没有那么多物质让你选择。第二,我们的运气比较好,我们的作品很快就进入市场了,甚至我们的作品进入市场比我们老师还要早,我们那会儿比现在很多已经工作了几年的人,物质条件是要好。
网易艺术:您当时还记得第一幅作品拍卖,卖出去有人去卖什么价位的?
瞿广慈:那时候向京的是八九千,加上佣金之后一万多块钱,我是比她晚一点,晚一年多,当时就是一万五千块钱左右,现在看来怎么这么低,但是其实那会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雕塑家放上去,走了,始终保持在那儿的就是我们俩。
体制内的土壤根本无法让你伸展拳脚
网易艺术:您是上海师大出来的,按现在的话说是事业编吗?
瞿广慈:当然是事业编。
网易艺术:还都做到了教研室的主任,美术学院院长的一个助理,在上海师大已经是顺风顺水了,您还是选择了离开。
瞿广慈:每个人想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如果你觉得你想要那个东西,但是在那儿没有的话,你的心在哪儿,你的爱在哪儿,你的爱在哪儿,你有价值的东西在哪儿,如果在那儿没有我想要的价值,我就觉得那个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不重要的。首先我不会从普通人的角度,当时会有人说,你考虑过医疗保险,这个保险,那个保险,甚至我们走的时候,房子的费用不给我们的,我都懒得去领,我觉得我不想要那些东西。我们当时进入教育这个行业,其实还是有点理想的,挺想在新的学校,新的专业里面有一番事业。
网易艺术:您从美院直接毕业去了那边当老师。
瞿广慈:我读书是在浙江美院附中和中央美院读的书,研究生是在北京读的,读书就跟病人一样,时间久了,久病成医了。我觉得当了这么多年,美术类的问题在哪儿,作为学生来说,我感觉是这样的,有时候因为老师自己总是站在比较主流的,或者是比较强势地位的时候不能发现自己的问题。但是学生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一个学生比较有脑子的话,一看我就基本上明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所以很希望有一点作为的。还是挺碰壁的吧,尽管在那个学校里面,还是有很多人帮我们,有很多领导也是非常支持我们。但是我发现整个体制的土壤,真的是让我们,很多人是无法施展拳脚的,干活儿的人总是碰到太多问题,不干活儿的人总是想很多坏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个没法弄了。与其在那儿消耗自己的岁月,还不如自己出来当自由艺术家。当然我到现在为止,我认为如果从一个真正的改变,所谓中国文化和艺术,教育是非常重要的,肯定比当一个好艺术家来得重要,但是的的确确,在我看来,这基本上就是做梦。
网易艺术:您觉得您是改变不了了?
瞿广慈:绝对没戏。
网易艺术:所以您觉得尽早做我自己,离职之后,您在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在上海也是做得很好,跟向京老师做得非常非常好。这个时候你又做了一个选择,要到北京了,北京也是重新开始?
瞿广慈:你们网易在杭州,在广州都有地方,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在北京做呢,如果中国一个大的企业,不在北京有一个地方,几乎是很难想象的,我觉得文化艺术类是绕不开北京的。当然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因为向京是北京人,我是上海人,但是我觉得我受的教育,我的思想启蒙,我形成的世界观还是跟我在北京这个城市有关系,甚至我到了上海以后,这种东西没有被消融,而是被放大了,回到北京还是很正常的,很多人觉得这小子回到北京太正常了。甚至我自己没有决定回来的时候,很多人说我百分之百回来,我说我绝对不可能回来,说完之后,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已经决定搬回来了,正好看到一个杂志,杂志有一个周期,上面还有我一个访谈,《艺术世界》上的访谈,绝对不会回北京的,如果我不考虑所有的所谓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在上海真的是已经是有产阶级了,而且有一个很棒的团队。
对于我来说,可能要放弃很多东西是挺不容易的,我还是觉得北京这个城市给我的能量还是很大的,有时候人的很多阶段,他真的是阶段历史使命的过程,比方说上海,向京不是很喜欢上海,我们俩不会因为上海这个城市我们不喜欢而否定它。在上海第一我们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很好的哥们,姐们,比我们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邻居,在过去十年生活当中给了我们非常好环境和气氛。尤其对于向京来说,这个反差特别大,一方面向京不是很喜欢上海,但是同时,上海很多朋友义无反顾的爱她,这个城市还是给了我们一些保护。它没有像北京,上了拳击台,大家打吧,打到死为止,总要决出高手。上海这个城市对于我们来说是比较安静的,可以踏踏实实的想点事,做点事,我很幸运的,当我们是年轻一代的时候,已经脱离了所谓老师,权威的束缚,因为我在上师大,大家都是同事,没什么人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一定要按照我们的路走,所以我们自己走得很好。怎么说呢,因为没有这些所谓的标准,最后你就会变得很勇敢,你想做的就会去做。
到北京来,是人生的契机,某个时候获得的一种召唤,真的没有觉得哪一年我要回到北京,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2007年,2008年的时候我经常来北京,北京的朋友比较多,每个月来好几次,北京这个城市给我的感觉还是挺亢奋的,有这个感觉还是满重要的一种能量。那时候我的朋友已经开始说,你肯定会回来,或者说你应该回来。
我百分之百对于任何头衔没兴趣
网易艺术:刚才说到了好丈夫,好雕塑家,好的团队肯定是构成好雕塑家很重要的因素,再者来说,好的雕塑家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目前作品在市场上的价格,这个可能是更具有说服力的。
瞿广慈:我觉得是这样,其实因为没有什么标准,大家就会很容易拿一个所谓的价格来做衡量,你卖多少钱,拍卖多少钱,这也是一种弊端,因为价钱这个东西是人可以做出来的,以前大家会在拍卖场上做价格,做到什么什么价格,这是完全被购并的,西方也有,但是没有这么厉害。据我所知,中国当代艺术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清白的,没有做过价格,这个成本很低,拍卖公司说这个东西拿过来,保证你不流标,否则也不可能把作品给他,因为他们的成本很低。一看这个同学已经卖到50万了,我比他好,我当然应该卖60万,大家彼此这么攀比,对价格无限攀比欲望的膨胀,因为中国人不知道有钱是怎么回事,当有钱人怎么弄,都不知道。不像很多人运气很好,生来就很有钱,对钱视若粪土,当然很棒。但是我们不是,我们这代人小时候也是穷过来的,会很珍惜自己获得的财富。当市场经济来的时候,当我们找到另外一条路,可以通过美协体制,不用通过巴结领导,或者不用跟甲方请客吃饭聊天获得一些经济上的收入之后,你发现,真的还是你获取了一种自由的途径有了。
这里面我说的是所谓作品卖得好坏,好和坏的那一面。我觉得这些其实都是阶段,你在那个阶段,因为我们都是在历史的进程中,我们自己和历史在一起的,历史发生的时候,你不知道成为历史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得很清楚,逐步逐步进行几个阶段之后,你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你也已经老掉了。因为我们还是运气比较好,我们出来很早,几乎是中国第一批。有一次我开玩笑,去一个画廊,他们搞一个研讨会,当然是比较年轻的艺术家,我也坐在那儿,他们说你坐这儿说两句,我就坐在那儿了。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说请老艺术家聊聊,我还说是谁呢,谁是老艺术家,说你呀,你是老艺术家,我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因为我自己觉得一点也没有老,我们还是处于人生的阶段当中,我们路还有很长,不仅仅是从艺术这条路而言,人生的路也还很长,还有很多路可以让我们选择,我们还是有勇气,如果你真的对人生有感悟的话,还是给你足够的机会和勇气让你尝试很多东西。我觉得生命是飞扬的,否则的话,跟过去,比如说我在师大的时候,看那些老师在那儿熬了二三十年了,眼睛熬成工会主席的样子,老是为了一些小利益斤斤计较,欲罢不能,我觉得很多妾,人生一定要轻装上路的,很多事情该甩掉就甩掉,闭目之前,一定要觉得这人生活得还行。
网易艺术:你现在有什么头衔吗?
瞿广慈:没有,一切的都没有,我只是公司的艺术总监,他们跟我开玩笑我是董事长,实际上董事长不是我。
网易艺术:你对这个相对比较不在乎?
瞿广慈:我真的不在乎。
网易艺术:我需要做我自己的活儿就OK了?
瞿广慈:真的不在乎,我绝对不会比如说今天有一个什么协会让你怎么样,或者哪个学校让你怎么样,我百分之百对它真的一点兴趣没有,而不是说我要跟人家谈什么条件。所以我当时离开上师大的时候,我们学校很多人都说,这个小子肯定有点什么想法,或者要怎么样,或者这个人想当教授,或者是当副院长。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再也没有为了工作的事而再踏进过这个学校,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让我的助手去办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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