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届“诗歌与人•诗人奖”获得者
东荡子 Dong Dangzi
本名吴波。1964年10月生于湖南沅江市东荡村。木匠世家。高中不到一年,便服役于安徽蚌埠某部,后代课,经商、做记者、编辑等,干过十数种短暂职业。截至2005年10年间在深圳、广州、长沙、益阳等地工作或闲居。2005年至2013年任职于广州某报。2013年10月11日下午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突然辞世,终年49岁。
1987年开始写诗,立足消除黑暗,理想诗人合一。2002年在广州与世宾、黄礼孩等友人提出“完整性写作”理念。出版诗集:《王冠》、《阿斯加》等。
获《诗选刊》“2006·中国年度最佳诗歌奖”、第十八届“柔刚诗歌奖”、《芳草》杂志“第三届汉语诗歌双年十佳”。为第八届“诗歌与人·诗人奖”获得者。
授奖词 The word of prizes
东荡子的诗歌植根于时代和生命的幽暗,但又与现实保持审慎的距离;他深谙我们时代和生命的矛盾和痛苦,但他的诗歌从不纠缠于现实的潮流、表象和策略,他的诗歌直指生命的可能,坚毅和对生命可能性的确信使他开启了一个高于现实的诗歌世界。他的诗歌语言是从这个世界的高处辐射出来的,直接、硬朗,不可压制但又隐忍的激情使它具有无可辩驳的爆炸力和说服力。
东荡子的诗歌具有乌金般的硬度和光芒,坚实、高迈、宁静,他的所有努力,就是要为这个喧嚣的时代安一颗诗歌之心。在这个消费横行的全球化时代,他的诗歌像一个人间的偶然,不迎合西方的诗歌传统,也不入当下汉语诗歌的俗套,但又充满了现代的智慧。在他的诗歌身上,有效地把语言和思想的激情结合。他的诗歌已远远超越了当下诗歌那些惯于哀叹、感伤、愤怒、破罐破摔的写作,创造了一个坚定、宽阔,充满爱的诗歌世界。他的诗歌为当代汉语诗歌树立了标高;使人从软弱、怯懦、犹疑的可悲命运中脱身出来。
答谢词 Address
我是一个木匠的儿子,我会说写诗是一门手艺,我懂得手艺这门行当,手艺人特别珍爱名声,因为他们靠手艺吃饭。这是父亲给我的启示。因此,本届“诗歌与人·诗人奖”授予我,给我莫大的鼓励——尽管这个奖项,曾因极具独立品质和前瞻性,已颁发给既有汉语写作的、也有其他语言写作的多位重要诗人,而享誉国内外诗坛,但我不会由于羞愧而掩藏我真诚的感激。
父亲是家乡方圆百里备受爱戴的木匠,既擅长大木,又精工小木;既造房子打制家用,也造棺材修制农具;大木大刀阔斧,小木精雕细刻。很小的时候,常常看着父亲挑着一担工具走村串巷,有时我也会牵着父亲的衣角,跟在后面。好像那时我就熟悉并习惯了游荡生活,但不知道那种生活对我后来做一个诗人有什么影响,虽然我的整个青年时代都迁徙在不安的旅途。有一天,我颠沛回来,父亲劈头盖脸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脱口而出“我想做诗人”。
父亲立马吼道:“杜甫死了埋蓑土!”母亲听后非常愤慨,我倒十分平静,甚至有一丝说不出的愉悦。因为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它新奇的气味一下拽住了我,令我恍惚之间遁入远离烟火人间的世界。更有意思的是从那一刻起,这句话竟让我怀想了至少有20年之久。即便是这些年,我偶尔也会想到这句让我莫名其妙的愉悦的话。至于做一个诗人是否真的像杜甫流离漂泊,或死了埋蓑土那么悲惨,我没有想过。我知道,一直以来我最怀想的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字——“蓑土”的“蓑”,这个在我们东荡洲土话里的“蓑”字它到底该怎样写。它是我生活里的一个漏洞,我对它一无所知。
无知,漏洞。这仍然是父亲给我的启示。无知便需要去认识,漏洞则需要修补。大自然创造了人,在生命里肯定也留下了许多我们充满无知的漏洞,诗歌便是我们心灵深处的一个漏洞,它要求我们渴望无所不在的人性美,以及高贵和光荣,然而无知使它落满尘埃,又更被世俗的利器所摧残。作为诗人,面对漏洞我只是一个修理工,我不能像父亲那样去修造更多的木器,我的工作却必须是小心翼翼去寻找——隐秘在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些漏洞,并——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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