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的热情:杨珺的“大吉祥”
杨珺是我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同事,我们之间的不同在他从事中国画教学和创作,而我专长设计教学与实践,但共同之处是我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探索事物背后真善美的状态。“大吉祥”创作是杨珺在“百年印象”组画和“忘忧”系列后的转型和新的探索。显然,杨珺博士在“大吉祥”的创作中开始完整呈现自己对于艺术创作中两个本质命题所进行的探索和实践,即艺术直觉与直觉表达。因为,艺术中创作中对于真善美的捕捉和理解,最难也是最本质的状态是直觉如何直观到对象本身,事实上,也只有直觉才能够帮助人类把握事物最真、最善、最美的部分。
杨珺博士在专注的作画
杨珺自己描述“大吉祥”创作时说“我画的是潘多拉星球的花朵,她们也都是阿凡达,给她们命名似乎又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描绘的只是一簇灿烂的生命。”事实上,描绘生命是艺术创作中最难的部分,因为生命的状态需要依靠艺术家的直觉才能把握和发掘。从观者角度,“大吉祥”显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无论你有无艺术经验,你都能清晰感受到“大吉祥”所传递的情感和艺术家所塑造的直觉美学。这是作品最打动人的部分,也是“大吉祥”的生命热情。
大吉祥之一 2012年 纸本水墨
33.5cm X 33.5cm
大吉祥之二 2010年 纸本水墨
85cm X 40cm X 6
从艺术创作的角度分析,以直觉进入的艺术创作会经历三个过程:直觉捕捉、本质直观、直觉表达。基于认知心理学和现象哲学理论,这个三个过程对于成人而言非常艰难,因为成人的知觉体系中已经被充斥了过多的经验、逻辑和知识。即使在艺术观看和欣赏这种行为中,人们都很区别“我的观看”和“我在替别人观看”,这里的“别人”就是我们已经获取的经验和知识。因此,想要在艺术创作中以“直觉”作为基础就变得更加艰难。对于艺术家而言,他们还需要把这种本质直观的结果和感受,再通过艺术经验和手段进行传达和发展。因此,艺术家不仅需要具备在“直觉直观”中能够较好地搁置“经验”和“知识”的能力,也需要在艺术创作中把“直觉”和“经验系统”进行统一,以发展出优秀艺术作品的能力。
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杨珺形成了自己的作品标准、趣味和美学体系。我们在他的“大吉祥”中看到了这种非凡的努力和实践结果,艺术家在花卉这个普通题材领域,以纯粹的艺术直观捕捉、表达和发展了“花卉”创作的艺术趣味和价值,这使得他的艺术实践和作品成为目前同类题材创作中最具代表性和开创性的艺术实践类型之一。
“直觉”决定了艺术作品的趣味,而“经验”决定了作品的品质。“大吉祥”呈现了杨珺作为艺术家的“直觉”能力,同时,作为接受了正统训练和研究体系发展的杨珺博士在直觉的表达上,又最大程度地受益了他所拥有的经验和知识体系。直觉和经验的统一,使他得以发展了自己的独立方法和体系,以确保“艺术直觉”能够以最佳的艺术品质表达和呈现。
在具体创作实践中,为了表达直觉状态的纯粹和安静,艺术家在消解笔墨技术的基础之上,以纯色、纯墨叠压的方式来营造出视觉感官上单纯性,作品所迸发的生命状态也是以一种纯粹性的生命热情所传递出来,这种热情不是那种喧哗的、繁杂的和绚烂的方式,而是一种直觉式的热情,它是安静的、平和的、友好的。在直觉表达和传递过程中,艺术家在笔墨之外重新创造了一种艺术趣味。此外,杨珺也大胆发展了“平面化”的视觉表达,使得画面形象更加富有张力和主观的视觉体验感,这种融入更多“设计”语言和创作手法的表达,既避免了简单“西化”的生硬,又在中国画体系中发展了新的视觉可能性。比如艺术家在画面结构和构图上,以中景、近景的观看视角切入,并加入微仰视的框景式切割手法,特别在组画构成中充分运用双重切割组合的视觉表达方式,呈现出照相技术中的景深和景别的空间感。正是通过这种视觉构成方式,艺术家解构了花鸟画的“典型构图”范式,发展了新的“花鸟画”图像语言表达。但是,艺术家并没有让这种构图手法成为绘画的全部,为了传递直观的美学趣味,艺术家通过颜色来控制画面过度立体感的表达呈现,使得艺术家直觉的物象存在于数个平行的空间,形成的一种扁平的美学状态,以表达生命的纯粹和向上迸发的热情。
直觉是一种复杂的状态,从认知心理学角度看,人的思维系统中最深刻和最美好的部分不是逻辑而是直觉,能够捕捉到直觉非常不易,而把直觉转化为一种美学和艺术命题则更加艰难,这事实上指向了艺术创作的本质。杨珺的艺术创作呈现了这样一种从直觉到作品的过程,他的实践和探索不仅代表了艺术创作中最本质的部分,也意味着我们如何捕捉和表达事物中最真、最善、最美的品质。(作者:海军 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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