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问题儿童”的艺术:以挑衅的名义
艾米丽·法尔维(Emily Falvey)是一名撰稿人,最近她发表了一篇题为《问题儿童:乔纳森·胡宾的挑衅》的艺术评论文章,现编译如下:
“间谍眼”,乔纳森·胡宾
“间谍眼”,乔纳森·胡宾
挑衅和社会批判并不是同义词,看看苏富比拍卖行当代艺术领域的拍品目录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事实上,那些被标榜为“挑衅”或“越轨”的艺术现在已经变成了当代艺术形态意识图景的一部分,以致于这些艺术几乎会得到普遍的认可。这样造成的结果是:“打破禁忌”退化成了一种行之有效的批判形式,并越来越多的造成了不公平而氛围压抑的艺术现状。
“间谍眼”,乔纳森·胡宾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一般不对渥太华艺术家乔纳森·胡宾的作品做出评论。他此前的一些作品使用年幼的儿童去营造出像911那样各色各样的灾难,威胁和悲剧。比如谋杀6岁选美皇后琼贝妮特·拉姆齐(Jonbenet Ramsey),核战危机等等,这些作品似乎纯粹是出于引起争议的目的,而对儿童纯真的批判也仅仅只是起到了衬托的作用。虽然他的作品“in the Playroom”(2010)成功的惹火了保守的观众,让他们感到愤怒,但在最后的分析评论中,这个作品就像视频游戏或安妮·葛迪思(Anne Geddes)的海报一样变得波澜不惊,不再能给人们带来烦神。同时,这个作品也不像其它处理类似题材的摄影作品一样能显现出丰富的层次差别,比如狄安娜·索尼克拉夫特(Diana Thorneycroft)的“The Doll Mouth Series(2004-05)和“A People’s History(2008-2012)”。
“间谍眼”,乔纳森·胡宾
好在胡宾最近的作品总算传递了一些值得评论的内容。最近在蒙特利尔商业展览中心Art Mur展出的胡宾作品有“Cry Babies(2015)”,这是一系列的孩童肖像浮雕,用来比拟相应的创伤经历,社会丑恶和种族固化思维。比如在“Lonely Ranger”中,一个牛仔装扮的儿童大哭着,他举着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嘴。旁边是另外一幅作品“Honest Injun”,图中一个同样哭泣着的孩童戴着一块显得媚俗的头巾,手里抓着一瓶Leinenkugel’s Chippewa Pride啤酒。另外一幅作品中(Pickaninny),一个满眼泪花的白人小孩把脸涂黑扮作黑人,正啃着西瓜。还有一幅称为“Aunt Mammy”的作品,一个打扮成“大婶”模样的黑人小女孩显得郁郁寡欢,她面前是一堆煎饼和一瓶Aunt Jemima(詹米妈大婶,美国商业广告中的黑人厨娘形象,贬义)果汁。公平的来说,这个系列并不是所有的作品都在探讨种族歧视这个主题。该系列中的其它作品涉及的是晚期病症,身体残疾和性别身份等主题。但是种族歧视这个主题太宏大了,它吸引了观众的注意。
表面看来,胡宾的作品为我们带来了一种特别的批判艺术,一种通过光怪陆离的夸张来寻求颠覆压抑固化思维的艺术。然而我认为,乔纳森没有完全考虑到种族歧视讽刺画的问题,尤其是乔纳森作为一名白人男子,不知道这种种族主题的画是如何和他扯上了干系。斯派克·李(Spike Lee)创作的“Bamboozled(2000)”是一幅讽刺作品,作品以一个电视转播的表演团为中心。表演团由黑人组成,扮演的也是黑人的事。当斯派克创作这幅作品时,他讽刺的不仅仅是当下黑人被歧视经历,也是历史上黑人被歧视经历。并且斯派克本人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当肯特·曼克蒙(Kent Monkman)在“Miss Chief Eagle Testickle”中戴上一块头巾,穿上细高跟鞋展现出自己个性的另外一面时,他实际上是在推翻那种压抑性的关于性别和种族的固化思维。而他自己,作为一个加拿大原住民的后裔,每天都会面对这种固化的思维。
因此,我们必须问自己,胡宾的画中白人小孩扮演黑人小孩,或者是黑人小孩打扮成大婶的样子,胡宾通过这些形象想表演什么?我认为答案是,也必定是他的白人优越感。这样一来,他的种族讽刺画社会批判的意味就淡了,而更多的是变成了一种挪用侵占形式。这种挪用侵占形式打着挑衅性艺术的名义,借用了受压迫和边缘化群体的政治争斗。在我对这种方式表示批评时,总有问题会不由自主的闯入我的脑海。比如:在一种由白人至上意识形态衍生的种族固化思维里,白人是否能合法的参加对这种种族思维的讽刺性批判?或者,是不是这种批判仅仅是等同于一种以实际系统性种族问题经历为根据的艺术战略借用?虽然胡宾的作品不能直接回答上述问题,但他的作品确实能让大众直面这些问题,这恰恰是他作品的价值所在。
(来源:凤凰艺术 编译: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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