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移”：以退为进的实践探索

本报记者：李荣坤、景晓萌

时至今日，当代艺术早已打破原有艺术门类的边界，当代水墨也必然要打破传统水 墨的局限，可以说它是在传统水墨之上，汇集各种外来基因生长起来的新的艺术模式，因其特殊性，它似乎一直徘徊在东方和西方艺术的中间地带。在当代水墨由国 内走向全球的进程中，艺术家从自身经验出发，做出了探索。

9月17日，北京贵点艺术空间举办“后移2016—— 当代水墨艺术展”。相对于较被人熟知的“前卫”，当代水墨的“后移”又是从何说起呢？“后移”一词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艺术评论家刘骁纯在研究当代水 墨艺术家南溪个案时提出的新概念。他认为，相对于现代主义的“前卫”的批判性。今天，我们已进入艺术的当代阶段。“后移”便是以另一种文化姿态出现：一种 从时代角度、用当代观念意识与传统握手言和的“再建构”。

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后移”展览所包括的艺术家，可以视作水墨融合传统与当代的新的案例。当代水墨不仅在学术上需要时间的检验，在市场也同样如此。单纯从市场发展的阶段来讲，当代水墨才刚刚开始起步，未来还会有较大发展空间。

融汇东西的国际化优势。

刘骁纯表示，国内学界对当代水墨的探索始于上世纪80年代，其基本问题就是要改变传统文人画的范式，并探索水墨艺术在当下发展的价值与时代意义。从上世纪70年代末吴冠中、刘国松对现代艺术形式的初步探索，到80年代中期的谷文达至90年代的实验水墨群体，均对建立现代水墨形式的时代规范做出了贡献。

刘骁纯指出，当代水墨进入发展快车道是在2000年以来，“稍早我们看到当代艺术早已运用观念与到位的艺术方式建立了中国艺术的今天模式，而探索中的当代水 墨也必须要打破传统水墨的藩篱，成就真正代表中国式当代艺术的样式即中国当代水墨艺术。于是当代水墨的国际化问题，已经在很多的展览及评论家的文章中被热 议，重要展事不断。”

批评家、策展人贾方舟认为，未来的国际艺术，中国艺术家很可能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中国 的杰出艺术家往往能吃透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而像这样具备两方面知识结构的艺术家相比而言结构要深厚，更具有多元文化的胸怀与敏感的国际文化的时代认同。如此，当代水墨国际化的优势十分明显。”贾方舟说。

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当代水墨负责人王丽表示，当代艺术 家在他们的创作过程当中面临着比前辈们更加复杂的状况，如何解决各种各样的“当代化”问题成为艺术家们共同面临的课题。“根据我们的观察，在当代水墨这个 板块里，既有传统中国文化气质，又符合西方当代图式化要求的这类作品，似乎更容易受到国际青睐”。

在2015年、2016年的美国洛杉矶艺术博览会“中国国家展”中，当代水墨作品均作为展览中的重要板块，并受到了海外市场人士的广泛关注。业内人士表示，由于东西 方的文化差异，海外市场对中国当代水墨的接受尚需长久的过程。很多当代水墨作品融汇了中国传统的艺术材料和西方的审美语汇，作品虽以传统水墨作基本媒材， 但从国际视角来看，却可视作一种全新的当代艺术创作，也使得海外观者更易于产生共鸣。

以退为进是另一种推进

在当代水墨艺术家的多元化实验中，被归类为“后移”的艺术风格正在受到学术界的关注。2013年，北京贵点艺术空间和新加坡藏家张淮胜联合举办了“后移—— 南溪、蔡广斌、张诠艺术作品展”。艺术评论家皮道坚认为，“后移就是前沿”，这个“移位”是由语言实验移向到文化关注,是前沿的姿态。这就和整个当代社 会、当代生活，也和当代文化发生了密切的关系。贾方舟也表示，“后移”即是推进，实际上就是“以退为进”，是另一种当代形式的推进。

而在今年的 “后移2016——当代水墨艺术展”中，贵点艺术空间为了呈现更开放的水墨发展现象，在原有的南溪、蔡广斌、张诠3位“60后”艺术家阵容中，又增加了3位“70后”艺术家：魏青吉、田卫、杭春晖。

南 溪引入了棋谱点阵创造了南氏晕点，而又吸收了图片处理软件Photoshop的变异图像、印刷网点原理以及裸视3D视觉效果，创造了3D水墨和虚拟装置。 从虚拟装置角度看，看到3D与否并不是核心，争论本身就是虚拟装置的组成部分。如此，南溪的水墨“3D”与水墨“晕点”无疑具有鲜明的时代印迹。蔡广斌从 当代社会心理寻求个人化的心理表达。为了使之个人观念意识与表现手法达到统一，在创作中，他在坚持“不见笔踪”的同时追求“力透纸背”，在用水与用墨上表 现出新的视觉样式。

张诠一直在寻找当代水墨在东方语境下的更多可能。他发明并使用了一种不断重复的短笔触“一” 的样式，表达对大千世界与社会现实的个人化理念。这种观念性的功夫式的锤炼使他的作品传达出极强的时代气息。魏青吉利用黑墨在表现上强烈与锐利性去建立层 次丰富的视觉感官，然后又以其轻柔透明和大象无形的不定特质去消解，表露出对当代不同社会文化与商品文化图式的自我理解与再创造。

田 卫的作品面对东方传统哲学在当代社会的体现进行了抽象化的思考。其作品仿佛是从浩渺太空的深处透射出来的“光带”“光斑”，其背景上呈现的便是那浩瀚莫测 的所谓“镜像”，探索出新抽象水墨的个人化风格。杭春晖以对人道精神的深层剖析和社会伦理的批判性来创作作品。在他的作品中，看不到莫名的亢奋和宣泄，有 的却是相应的理性应对。他不是把思考的答案直观地放到画面上，而是让观者在审美时去进行个人化的解读。

作为当代 水墨艺术几个发展线路的成功案例，这些艺术家的艺术观念、形式、语言状态都可追溯到基本的传统元素，他们的作品在和传统的衔接及与传统产生的上下文关系中 探索着各自的语言体系。贵点艺术空间总监左函表示，如本雅明·布赫洛对“新前卫”的描述中所表达：当代艺术作品应保持地方性和民族性与全球化进程之间的张 力。从这一点看，“后移”在一定意义上又带有了“新前卫”的意义。艺术以其带有国际化艺术方式的探索，推进了当代水墨向国际化方向的发展。

市场波动 考验持续

近 年来，当代水墨的市场可谓跌宕起伏。2012年开始，中国当代水墨逐渐成为市场焦点，苏富比和佳士得相继推出当代水墨专场。2013年，美国大都会艺术博 物馆举办了以“水墨”命名的东方艺术家群展，将此概念推向学术高点。与此同时，国内当代水墨的展览也在遍地开花。

然 而，这个年轻的板块也遭遇了经济的寒流，王丽表示，当代水墨在千变万化的艺术市场中经历着考验，它在极短的时间段内经历了市场的波动，从边缘地带到舞台的 中心，一度成为市场的宠儿，再到现阶段的回落与调整，一系列的骤变在这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完成，这也是当代水墨板块第一次经历市场的检验和筛选。

“整 体而言，当代水墨的市场还是比较初期的发展阶段，其未来发展成熟还需要较长的培育时间。”王丽说，面对这样的考验，当代水墨在拍卖市场中的表现并没有比其 他板块差，一切变化都在正常的市场规律中完成。对于二级市场如何选择艺术家和作品的问题，她表示，艺术家及作品在一级市场及学术领域的活跃度一直是重要的 参考标准，如果一级市场表现平平，在学术领域上没有任何建树，这样的作品难以进入拍卖市场。“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参考标准之一，除此之外，我们还会从更大 的范围内和更长的线索里，结合我们的市场经验，综合选择。”

王丽介绍，相对于近现代书画等门类，中国当代水墨发 展时间较短，收藏群体也更加年轻化，以50岁以下的藏家居多，而这一部分藏家群体基础较薄弱，还需要长期的关注与培育才能更加稳健成熟。王丽强调，这个阶 段内切忌急功近利、恶意炒作，而需要了解并维护艺术品市场的良性机制，只有得到平稳发展，当代水墨的国际化进程才可能加速。（来源：中国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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