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要美，也要说话的权力

最近天才少女蒋方舟主动把自己的容貌外表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概是在去年春节返乡相亲的号角时刻，适龄单身女青年蒋方舟在微博上自揭了4次尴尬的相亲失败经历。被司机打着相亲的名义绕路、被尚未见面的青年书法家嫌弃长相、被非直男属性的国际友人拒绝、被公园老大爷拉着问二婚搞对象……

别的还好说，没见面就以容貌太丑为由拒绝的相亲对象，蒋方舟是也是有些不服气的，“因为我流传在网上的很多照片都拍摄于体重巅峰期，所以大部分相亲对象看到我本人还是有点惊喜的，‘原来你不是个胖子啊！’当然，可能是他们客气。”大学毕业半年后，蒋方舟瘦了20斤左右，跟之前的外在形象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还是被网上的黑历史照片拖累，“其实大部分我最丑的照片都是我自己放在网上的，因为我既没有偶像包袱，也没有美女的包袱。”

美人就是有优势啊

蒋方舟长了一张娃娃脸，月牙似的眼和圆圆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而且因为缺乏职场历练所以有时显得过于天真，所以对于那种喜欢御姐的男生来说就毫无吸引力。”不过当被问到觉得自己哪里最美时，她觉得自己最美的大概是天生浓眉，“所以平常基本素颜也不会显得惨淡”。虽然算不上有多美，但对于自己相貌的剖析，蒋方舟可谓诚意满满。

在外表上，蒋方舟姑娘可能在相亲pk台上并没有占很大优势，但这并没有妨碍她对美的认可和追崇。“美当然是刚需。人首先是个美学动物，其次才是伦理动物。比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选择被一个陌生人抱而不是另一个陌生人，就是基于一种美学选择。”这么说虽然有些现实，但只是年幼时一直被掩盖的真相罢了。

现在社会对外表是越来越注重了，很多时候美丽的女人更容易获取资源和机会，比如相亲、职场等等，对于有些女权主义激愤地为此加扣的一顶“歧视”的帽子，但在蒋方舟这里却算不得什么歧视，倒是一件政治不正确、逻辑正确的正常现象。“美的人获得的关注更多，获得的爱更多，获得命运的转机更容易。”

作为一个9岁出书、年少成名的少女作家，蒋方舟也受过这方面的优待。“我确实因为自己是年轻女性获得了很多好处——尤其是少女时期，社会对少女总是有无限的善意，我也因此获得过格外的关注和曝光率。”但当人们关注你的外在条件超过你本来想要展现的实力时，苦恼也会随之而来，“我对于别人对我外表的消费是有点矛盾的，别人因为长相而高看或低看我的文章，我都会很不舒服”。

不过现下流行的“看脸”、“网红脸”，并非蒋方舟所指的美。“看脸”这个词就把美给狭隘化了，毕竟一张好看的脸约莫离不开“肤白、高鼻、大眼”，如果这是美的唯一标准，那就把每个人的不同审美偏好都残酷无情地抹杀掉了。对于现在备受整形医生追捧的网红脸，蒋方舟认为“我觉得主流的‘网红脸’就是浪费了自己的独特的魅力。妆容是种语言，穿衣是种语言，风格是种语言。把自己捯饬成主流的网红脸，就是牺牲了‘说话’的权力，很不值当。”

蒋方舟对美的独到理解，应该说无不来源于她所接受的知识和教育。不看书的人，他的价值观就只能从亲朋好友那里获得，难免单一和狭隘。如果一个女生只关注娱乐、美容、购物等，她的审美也会变得异常单一，只能靠拙劣地模仿去塑造自己的美。教育和知识对女性审美最大的影响就是让审美变得多元。

被压抑的美少女渴望

现在打扮自己，内心还是充满了“不务正业”的愧疚。

蒋方舟从小长到大，一直到清华大学毕业，都没什么人关注过她的容貌，虽然才华横溢，但作为一个女生，在这个漫长的成长发育时期，无论如何都会在意的吧。“我从小就被视为‘丑孩子’，家庭教育也是认为关注自己的相貌是不正确的。所以我小时候自称‘美少女’，其实都是自嘲。”

在一个综艺节目里，蒋方舟曾回忆自己小时候光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却被母亲责备。在那样小的年纪就好奇自己的身体变化，其实蒋方舟并非懵懂。然而蒋方舟的家庭教育与大多数中国父母一样，很传统，“（他们）认为女孩子过度关注自己相貌没有德行”。在父母的灌输下，以及对自己容貌有客观认知后，蒋方舟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文学上来，有意地屏蔽了内心对变美的渴望。直到大学毕业，蒋方舟方才渐渐觉得打扮自己不是丢脸的事情。对此她也很是遗憾，认为自己在同龄人的一系列心理成长上，她自己都是缺失的。

“现在回看，我觉得小时候这种对‘美’的刻意排斥对我影响还是挺大的。我现在年纪大了，有的时候见人不得不化妆，又不会，在网上跟着视频学，跟着美女一本正经地描眉弄眼，内心其实还是充满了羞涩和‘不务正业’的愧疚。”

好在如今蒋方舟的美少女渴望，算是要如愿了。虽然跟着化妆视频教学学了一阵，但蒋方舟依然表示自己不会化妆，平时大多是素颜出门。为了素颜也能好看些，蒋方舟会比较注意皮肤和头发的养护。即使常年写作，戴首饰不太方便，但自己会买中意的胸针。平时最爱的衣服就是各种舒服的、有趣的衬衣。

“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脸特别大。高中的时候看杂志，说黛安娜王妃每天都拍打自己的脸颊，我猜想这一定和瘦脸有着某种关联，于是经常噼里啪啦地拍自己的脸，后来觉得下不去手，我就邀请我的同桌帮我打，结果有一次班主任看见，震惊地制止了她的行为。”

虽然蒋方舟自己在小时没有得到对美的心理成长，但她觉得青春太美好，如果自己有个女儿也不太建议她把时间全用来自怜，或像孔雀开屏一样地求偶，以至于不会丧失太多其他的乐趣。

我不怕老，还有点期待

“我不怕老，还有点期待。因为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女，整个青春期也很黯淡。”

年纪越大，所谓的“美”和天生长相的关系就越来越小，而跟后天经历的关系就越来越大。对于变老，蒋方舟异于常人地有极强的期待，“其实是给了我这种非美女的女性一点龟兔赛跑的信心。”当天生丽质的优势尽殆，如何还让自己美，无论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有吸引力，大概已经变成了蒋方舟日后的一个重要课题。

人到了中年、老年，美才变得更纯粹。一方面是目的更纯粹，因为已经没有择偶要求和在两性市场上被挑选的压力，所以不是为了迎合别人而美，而是把自己的魅力最大发挥；另一方面是气质更纯粹，摆脱了潮流时尚的影响，而全靠气质沉淀，从内而外的美感，“所以我挺期待那时候把自己变成一个好看的妇女和好看的老太太。”

即使有变老的美好期待，蒋方舟现在也还是充满了少女的情怀。除了在平时交际和公众前露面，容易害羞和难为情外，她还经常干些小女孩爱做的事，比如热爱看漫画、喜欢用好看的信纸写信、写东西前网购一番满足自己，还同情窦初开般迷恋爱打架的男孩子，“或者听老了的男孩子讲他们年轻时候打架的故事。”

前几日，88年的姑娘已变成了中年妇女，89年的蒋方舟且是不紧不慢，“我还没到中年妇女心态，也没什么恨嫁心态。”不过现在若再有人唤她为“美少女”，她也只会开心十秒，然后告诉自己不能当真。如果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受到少女的待遇，并且依靠美貌获得好处的话，到了30岁以上，当然会承受巨大的落差和失望，“现在经常告诉自己不能撒娇向别人要温暖，而是要温暖身边的朋友。”

所有对美的不解和盲目都得以释然，那她怎么会不美呢？她就是她，她活出了自己的漂亮。选择蒋方舟作为“天猫3·8女王节”的品牌证言人，这也正是天猫所倡导的女性价值吧。